一般来讲,我们将某部电影是某人的作品,这个某人指的是导演。拜早些年间市面上大量系列作品合辑所赐,不少人可能长时间以为《侧耳倾听》、《再见萤火虫》这些影片是宫崎骏导演的作品。其实虽然同为吉卜力工作室出品,但是这些影片并非他导演,而是出任制片或者编剧的工作。
之所以有这样的误解可能是因为宫崎骏导演名气太大,而且龙猫已经成为吉卜力的标志,以至于每部作品之前出现出品方画面时都有个龙猫的标志吧。《侧耳倾听》的导演不是宫崎骏,也不是吉卜力的另一位大师高畑勋,而是近藤喜文。
近藤喜文导演去世的时候不到50岁,虽然说不能算是早逝,但确实可惜,因为他的这部作品给人与吉卜力其它作品完全不同的感受。吉卜力的伟大是无可置疑的,但是出于个人的喜好我却并不很喜爱很多它的出品。我倾向于喜好现实主义,表现社会冲突,家庭冲突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作品。
而对于魔幻,超现实,“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兴趣不大。于是我对“可爱”的龙猫感受到的却是诡异甚至狰狞(尽管那时候还没看到暗黑的解读和之后的辟谣),对于各种奇形怪状的造型和变化以及其背后的隐喻也并不十分接受。所以此前因为历史原因在我国颇有些争议的《再见萤火虫》反而是我最能接受的作品。
因为我倾向于无视某些我们无法控制的观念而是从人在那种环境下的命运和人性去解读,在这种解读下,那种恐惧,无助和绝望,无论生活在二战末期被轰炸的日本城市,还是战争中被轰炸的其它欧洲城市,或者是战争中的中国城市,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好像有点跑题了,回到《侧耳倾听》这部电影。影片的故事其实波澜不惊,即便是对于生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的我来说也觉得有点过于清新了,但是其中的很多细节却似乎在一下下的触碰我们的神经,我想这可能也是作者的初衷之一吧。
如前所述,由于对吉卜力的作品并不是很喜爱,所以第一次看这部影片时并没有很认真。但影片一开头就是TakeMeHome,CountryRoads,一个不错的翻唱版本,后面的影片中这首歌也不断出现,而这首歌似乎有一种魔力,每次听到都会不自主的跟着唱,一下就被带入了情绪。
想来大概是因为我这样八十年代出生的小镇青年,一般都是从初中开始学英语,而那时候的英语老师基本都会给放两首歌,TakeMeHome,CountryRoads和YesterdayOnceMore,据说比较新派的还会加上Rightherewaiting,任你后来听的越来越多。
爱听民谣也好,爵士也好,或者后摇、“黑死工噪”也好,关于这几首歌的印象似乎总是存在于记忆中,虽然曾经在听了更多一些东西之后可能会觉得这些歌过于泛滥,没有“性格”,已经不怎么会再去找来听了,可是当你在广播节目里或者电影中再次听到的时候,当你完全下意识的就会跟着去唱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是对“美好”这个词的最好诠释。影片中的月岛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而她和圣司最初的关联也是通过图书馆书中的借书卡建立的。为了让自己的名字早出现在借书卡上而去拼命读书,这是一种怎样的倾慕的方式。这部影片的上映时间是年,我不知道那时候日本图书馆的管理方式是否真的还在用借书卡。
我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年以后,这时的图书馆已经都是通过网络系统管理了,借还书都是通过扫条码来完成,效率高,也降低了图书管理人员的工作强度。可作为一个旧书控,我还是喜欢到读书馆去找那些旧书,有的书年代已经很久远,书页已经泛黄,但读这样的书会有一种时间上的错觉。
好像和那些曾经也翻阅过这些书页的人有所交流。很多旧书的尾页上也还保留着装借书卡的小袋子和借书卡,因为已经启用电脑图书管理系统多年,从卡上可以看到十几甚至二十年前借阅过这本书的人的姓名,恍若隔世。
圣司将去意大利学习小提琴制作,而月岛也决意要写出一部自己的作品。尽管临近大考,面对诸多压力,可是她还是决定要拼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作品。她这么做“值得”吗,坦白说,如果放在今天的我们来看,可能更多会觉得这是一种任性,可是我又不由的觉得这种想法有哪里不对。
前些天和父母谈起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们问我你还记得以前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吗,我的回答是我当然记得,而且我也清楚知道现在与当时的看法已经全然不同,但是我并不为过去的看法感到惭愧或者尴尬,甚至我很高兴那时候的看法如此极端。
因为那时候我是个年轻人,如果我那时候就表现的如此“成熟”,“客观”,那是一个多么无聊的人啊,我会对那时的自己失望的。更加庆幸的是月岛遇到了一个最佳的读者,那部作品一定是稚嫩的,可是给她的是真诚的鼓励,虽然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真的很棒”。
两个人的未来我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年来我们看了好多青春主题电影,不知道犯了多少次尴尬症。这是一个很好的范例,告诉我们其实不需要打架,堕胎,不需要大雨滂沱的夜奔,不需要在多少年之后酒醉之际撕心裂肺的喊“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一样可以好好地缅怀我们的年轻时代。